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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2月15日,河山鎮將迎來最后4.7萬平方米豬棚面積的復墾驗收。至此,該鎮近17萬平方米的豬舍全部拆除,成為首個無生豬養殖污染鄉鎮。
只有2.8萬戶籍人口的河山鎮,有養豬戶1300多戶,這意味著每5戶人家中就有一戶養豬,生豬存欄最高峰時曾達到6萬余頭。從去年開始,河山開始大力推行生豬養殖減量轉型,共拆除豬舍近17萬平方米,所有生豬養殖戶全部實現轉型,無一起強拆,無一起因拆豬棚引起的上訪事件。
河山是怎么做到的?養殖戶們轉產后都干些什么?他們日后的可持續增收路子在哪里?
做到,是因為大多數老百姓需要
“拆豬棚不是為了交差,是為了給老百姓一個交代。”河山鎮黨委書記姜偉國告訴記者,如果單單完成年初桐鄉市下達給河山鎮的5.9萬平方米豬舍拆除任務,這并不困難。
可是,拆除5.9萬平方米的豬舍后,影響河流臟、亂、差的源頭就控制住了嗎?又拿什么來衡量哪些豬棚該拆、哪些可以留?如果養殖戶問“憑什么拆我的、留他的”要拿什么作答?
姜偉國說,他們曾做過一項調查,絕大多數河浜溝渠污染都跟豬糞有關。在他手機中“珍藏”的華臺村村委會后面的那條“醬油河”,就像一條鞭子,時時鞭策著他必須拿出切實可行的措施,加大治水力度。“我從沒有見過那樣的河,河水十分濃稠,紅中泛著紫,臭氣熏天,太觸目驚心了。”
除此之外,由養殖帶來的社會治理問題也日益顯現。姜偉國說,因為養殖污染,不但鄰里糾紛不斷,還有叔侄反目的,哥倆結仇的……去年5月,五涇村村民老張的兒子頭一次領女朋友小林進門,一家人好不歡喜。為了這次見面,老張一家前前后后忙活了一個星期??墒菦]想到,小林還沒踏進家門,就皺緊了眉頭:“你家怎么這么臭?那豬糞味熏得我頭暈!”晚飯時間,小林更是因為臭得吃不下飯起身就走了。當晚,她給男朋友小張下了最后通牒:要么分手,要么去桐鄉買房。“在桐鄉買房少說也得100萬元,我們都是農民,哪里買得起啊。”眼看著兒子的婚事就要黃了,老張無奈之下,只得打市長電話投訴了哥哥一家。“哥哥再這樣養下去,我兒子娶不到老婆啦!請政府出面管管!”
“豬糞都流到我家門口了,每天回家就像鉆進了豬圈,頭發里面都臭。”村民小沈忍無可忍之下,也拿起電話舉報了養豬的叔叔家。
“在河山,養殖戶占全鎮總戶數的20%左右。但因養殖所引發的環境污染、社會矛盾越來越嚴重,生豬養殖轉型已經到了非抓不可的地步。不能因為要讓全鎮20%的人賺錢,而讓80%的人受害!”姜偉國的話擲地有聲,“河山之所以取得大整治的勝利,是因為受到了全鎮80%群眾的歡迎。”
做好,是因為一切緣法而行
“養殖是法律賦予我們每一位公民的權利,為什么要讓我們拆豬舍?”像很多地方一樣,最開始的豬舍拆除開展得并不順利。
在王家弄村村民老陸的家里,記者看到了一張宣傳單,內容是由國務院出臺的《畜禽規模養殖污染防治條例》。面對聯村干部許曉峰第10次上門,這位老養殖戶終于說:“看來,不拆不行。”
“我們不是不讓你養豬,而是希望你依法養殖。”每一次上門,許曉峰總是耐心講解:根據《條例》規定,新建、改建、擴建畜禽養殖場、養殖小區,應當符合畜牧業發展規劃、畜禽養殖污染防治規劃,滿足動物防疫條件,并進行環境影響評價……“我考察了一下河山的地形,似乎沒有一個地方符合《條例》規定的養殖條件。”老陸一開始還抱著僥幸心理,但在認真學習了《條例》后,態度完全轉變了。
敲開百姓的家門,讓村民認真聽你講解相關法律法規,需要干部有點耐心。“要多走多問多聽,讓養豬戶感受到我們的誠心。”廟頭村村委會主任諸順年感同身受,豬舍面積近5萬平方米的廟頭村可以說是全鎮的重點攻堅對象。
今年年過六旬的王大爺和老伴在家養了十多頭豬,諸順年頭一回去他家,就吃了閉門羹。“工作這么多年,閉門羹也吃過,這么直接的還真不多。”諸順年笑著說。后來,為了做通老人的思想工作,他甚至跑到江蘇,找到王大爺的兒子,從側面對其曉以利害。終于,老王松口了,讓兒子給村里打了個電話,把豬舍拆了。
光講法有時顯得冷冰冰,還要講情,要強化服務。王大爺答應拆,諸順年卻還是閑不下來,他要幫著老人賣豬。“很多養豬戶不肯簽協議,也是考慮到豬一時難賣出去,虧得太厲害。”諸順年說,生豬價格的下跌讓不少農戶為銷路發愁。賣得近,價格容易被壓低;賣得遠,農戶又沒有途徑。在諸順年的幫助下,王大爺的幾頭豬賣了個好價錢,老人家不斷道謝。像諸順年這樣,許多干部主動做起了“銷售中介”,安徽、福建、江蘇,到處幫忙聯系上門收購生豬。到11月30日,全鎮最后一家養豬戶的豬也順利售出。(來源: 嘉興日報 作者: 鐘淑婷)